风沙一场酒一杯(3 / 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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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宋子瑄冷冷开口:“镇国将军不是差点灭了北凉,如今怎么怕了?”
  宋衣一时有些狼狈:“若是再次起兵,便是生灵涂炭,民不聊生,皇上三思。”宋衣暗暗咬牙,一时担心赵彦,居然忘了北凉如今已不算国家,而是附属于大宣,只求宋子瑄不要多想。
  宋子瑄走至宋衣跟前:“若朕饶了他,你用什么回报朕?”
  宋衣一时语塞,她如今什么都没有,如何回报?宋子瑄看着她笑:“他明日问斩,你监斩。”
  宋衣慌乱不已,只好伏地求情:“求皇上网开一面。”
  宋子瑄冷哼:“网开一面?凌迟可好?”
  宋衣突然明白,眼前的人不杀赵彦誓不罢休,于是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:“为什么?”
  宋子瑄蹲下身看着她,眼中全是狠戾:“你这三年与那三王子风花雪月倒是逍遥,怎么?爱上了?哼,痴心妄想!”
  宋衣愣在原地,许久不知如何是好,她想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,良久才喃喃:“阿衣已经没有十八岁了,阿衣的十八岁没有等到娶阿衣的少年,阿衣的十八岁消失在边疆的风沙里。可是,阿衣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许自己亲礼的那个人,阿衣喜欢他。”
  宋子瑄怔愣在原地许久不动,良久转身扶起她,将她揽在怀里:“你杀了他,我便信你。”
  宋衣闭上眼:“臣做不到。”
  宋子瑄将她放在榻上,为她揉着膝盖,转身吩咐宋公公:“明日午时,赵彦问斩,宋衣为监斩官,去传旨吧。”
  宋公公犹豫着退了下去,宋衣眼神有些空洞,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喑哑,发不出声。眼泪就这样肆无忌惮流了满榻,宋子瑄为她一一擦拭:“阿衣,你是朕的。”
  四
  我起身将空杯子续满,夜幕渐渐低垂,我转身落座道:“我知道行刑时的场景,北凉的三王子,大宣子民人人得而诛之,那场刑,多数人都去看了。”
  榻上的人缓缓点头:“我救不了他,呵,真是没用。”
  我啜了口茶:“他若不死,或许多年之后死的便是大宣百姓。”
  榻上的人笑了笑:“于我而言,他是知己,不是敌人。”
  赵彦行刑的那日,风光尚好,宋衣坐在堂上看着赵彦却无能为力,一时一刻都是如坐针毡。刽子手刀起刀落的时候,她终于明白宋子瑄让她带着赵彦回来,便是为了让她经历这一场撕心裂肺,让她知道,她不过宋子瑄手中一把剑,是伤是痛他都不在乎。
  此后的很多日子里,宋衣总是能梦见赵彦死时的那个场景,梦见赵彦的笑,梦见宋子瑄眼中的狠绝。
  宋衣开始变得不爱说话,对宋子瑄唯命是从,从不顶撞,从不反对。日子过得无喜无悲,她随身伺候宋子瑄,自是常常遇见皇后,宋子瑄对于皇后甚是疼爱,不久皇后便有了身孕,宋子瑄更是几乎不离身地彻夜陪伴。
  宋衣每日陪着,不是不痛,只是麻木地把一切看作理所当然,波澜不惊。
  许是因为宋衣出现在皇后的视线里多了一些,心善的皇后很是忧愁这位女侍卫的终身大事,前后跟瑄帝说过许多次,瑄帝问及宋衣的意见,宋衣总是说一切听从皇上安排,然而皇上却是寻了许多理由将皇后提及的人一一拒绝,皆言不合适。
  次年花红艳艳的时候,皇后产了公主,皇宫一片祥和。宋衣因是女子便帮着皇后照顾公主,皇后慢慢喜欢起宋衣,三番四次地提及宋衣的婚事,终于在多次提及之后皇上发了脾气,甩袖而去。
  皇后自此不敢再提半字,却是某个晨光熹微的早朝,宋衣从前的部下迟越,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皇上赐婚。
  皇上摔了手中的茶杯,赏了他五十大板,原因是目无尊上,朝堂上提及个人小事。
  那日下朝后,宋衣伺候宋子瑄用膳,宋子瑄开口便问:“你可想嫁?”宋衣点头,宋子瑄突然发怒,寻了个错处将她打了几板子。
  宋衣养伤的那段日子,她的娘亲前来照顾她,看着她频频流泪,末了,只说要见皇上,后来不知她娘亲说了些什么,宋衣在养好伤后被赐婚给迟越,从此驻守边疆,不得回朝。
  宋衣说不出来悲喜,只是觉得人生恍惚,白云苍狗,她一心想嫁的那个人,将她赐给了别人,可是宋衣知道娘亲定是用了什么事威胁他,而宋子瑄怎会让她好过?
  她与迟越一路舟车劳顿,重回边疆。成亲的那一日,边疆小镇热闹得厉害,宋衣在此一向口碑很好,迟越亦然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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