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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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阿九靠着倚着门,发丝垂散,阿九从不梳髻,更别提插金戴银,打扮相当随意,月光淡淡,阿九发丝和衣袖在风中微微拂动,仿佛要凌空飞去。
  “唉。”元墨肚子里的气好像叹不完,倒不是发愁生意,而是不明白红姑和云姨,“我一直弄不明白,以她们两个的才情相貌,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?一天换一个都成,干嘛非在一棵树上吊死?”
  红馆生意冷清,不单是因为人才凋零,更是因为红姑时不时就要出来撒一下酒疯,将坊中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客人赶得干干净净。
  “情”之一字,像剧毒。
  昔日的双璧,一个已经疯了,一个天天醉到发疯。
  “痴愚。”阿九简单作评。
  元墨长叹一口气,咕哝:“哎,这回姜家出事,不知道今年的评花榜还办不办得成,只怕要换地方了……”
  阿九忽然抬起了头:“评花榜和姜家有关系?”
  “可不是?小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说服他家四伯,花魁一俟选出,可以在姜家花厅献艺。那一日正是七夕,听说七夕是姜家家主生辰,每年的这一天,姜家都会大宴宾客,遥祝家主生辰快乐,所以这一天平京的权贵几乎云集在姜家。你想想,这是多大的露脸机会啊,以往的评花榜从来没这么风光过!可惜啊可惜,偏偏出了这种事……”
  阿九道:“不会。”
  元墨已经适应了阿九说话的风格,知道阿九说的是地方不会换,愕然:“为什么?”
  “姜家家主失踪的事,始终都压着,显然是不想让皇家知道。已经定下的七夕绝不会更换,以免惹得有心人生疑。”
  “咦,挺有道理。”元墨忍不住点头,点完又有点好笑笑,“哎哟,我们操的这是哪门子心?换不换地方,关咱们什么事?”
  她说着便要走,身后传来阿九的声音:“我去。”
  元墨不敢相信地回过脸。
  .
  评花榜首先需得递花帖。
  所谓花帖,是指将女伎的姓名、出身、技艺、性情等等写在一份淡红洒金纸笺上,交到会真楼。
  会真楼之所以有这个资格,一来它是京城第一乐坊,二来,它家有上一任花魁。
  花帖递到上一任花魁手中,花魁于六月初一之前将进封入丝囊,盛入锦盒,交给花榜的评审官。
  评审官共有十二人,有文人雅士,有江湖豪客,也有达官贵人,姜其昀便是评审官之一。
  等到六月初六,所有参选花榜的女伎将在会真楼进行第一次初选,只取前十二名,名为“十二春”。
  七夕之夜,会在平江之畔抬起高台,从“十二春”中选出花魁,花雨开道,金辔香车,横贯整座京城,送入姜家献艺。
  届时整个京城的人都将拜倒在花魁的艳光之下,那是无数女伎都渴望的最高梦想。
  元墨上会真楼递花帖的时候,夏婆子起初不敢相信,随后哈哈大笑,全身的肥肉都在震动:“小老弟,你怎么这么想不开?选花魁要花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,若真有捧的起来的,捧一捧赌一赌也罢了,你们家那些货色,连我家仙儿的手指都比不上,你又何苦拿银子打水漂?”
  “比不比得上,等比了再说。”元墨不卑不亢。
  此时此刻,她忽然发现自己以前和夏婆子的针锋相对有多愚蠢——赢不了人家,放再多狠话也是赢不了;而若是有赢的底气,又何必去放狠话?
  现在她心中就充满了这种底气,整个人都和和气气,从从容容,将花帖递给玉菰仙。
  玉菰仙伸出两根纤纤玉指,仿佛多碰了这帖子一分,手就脏了似的。
  在玉菰仙眼里,红馆和元墨都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。她讨厌红馆,因为总有客人提起昔年的双璧坊,她也讨厌元墨,因为元墨整天都是笑嘻嘻的,就好像红馆不曾败落似的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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