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(2 / 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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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灵乐?”
  “说对!”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。
  “……对。”她只得回答。
  “这样就好……这样就好。”他紧抱着的铁臂,这才松驰了下来,似是长长地松了口气,微低着头,看着胸口一脸茫然的天音,好似这才回过神来,自己做了什么,脸顿时红透了起来,这才松开了她,“这样……我就放心了。”
  灵乐退开两步,越发不好意思起来,脸红得似染上了落日的光彩:“我还要去练功,先走了。”说完,转身急匆匆地往后殿而去,脚步快得似是后边有谁在追赶一样。
  天音站在原地,看着他离开的方向,想了半天才理解他的意思。
  他在意的……从来不是从前的那些事,而是现在的她?
  天音的眼睛突然酸涩得难受,她犯过很多错,从未想过事到如今,还有人可以这般真心实意地想对她好。心底的感动无法言语,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,却有一丝一缕的感动自心底渗出来,她突然就觉得,就算现在让她死,她也甘愿了。
  天祭的前两日,天音去了一趟司命府。临走时,灵乐还在努力练习着他的结界之术,自那日对她说出那般大胆的话后,见了她多了几分窘迫,瞅天瞅地就是不对上她的视线。就算修行上有了问题,请教她时,他的视线也紧盯着书卷,声音虽似自若,脸却是红了个透。只是常常在她不注意的时候,他又悄悄瞅着她,然后便是一人发起了呆,径自一个人傻笑,笑容干净,不含半点违心的意思。
  她每次看到这种笑容,心间都不由得有暖流滑过。她真是太久没有见过这种不加掩饰发自真心的笑了。这会让她觉得,自己在这里是有意义的。
  她越发想找到司命,想知道他这回是否能安然渡过,顺便再问问自己是否也有修仙的可能。如今她已是半仙之躯,若是命中有仙缘这一项,司命必是知道的。她已不再是五百年前要风得风的天界公主,她想活得长久便只有修仙。原本她是不在意的,但如今她却突然想要长长久久的寿命,她的愿望很小,谁对她好,她便也想挖心挖肺地只对他一个好。
  可惜天命从来都不站在她这边。
  “你此世,亦是在苦劫之中。虽然上界后此劫已化,但命中却是没有成仙的可能。而且你本身仙基就不稳,所以一百年后你的天劫之日……”司命字字入心,虽然早有预料,她脑海中却仍有一瞬的空白。
  天音坐在天河的石案上,她突然不知要去哪里,心底空荡荡的一片,这种落空的感觉,她在凡间的那些日子,世世都尝到过。没想到这回也是回味了一遭。直到天河渐落,一片昏黄时,她才想起该回去了。
  天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凤鸣。凤鸣还是一身白衣,纯净如雪,许是旁边站着衍歧的缘故,脸上隐隐透着丝红晕。只是在见到她的时候温和的笑容有片刻僵硬,却又立即恢复如水般的温顺。
  “天音……”凤鸣轻声唤她,语气中含着某种悲天悯人的惆怅。
  天音微微一愣,这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,微微一福身:“见过太子殿下!”接着又看向旁边的人,“凤鸣仙子!”
  果不其然,衍歧已经黑了一张脸,就连握着凤鸣的手也是一紧。天音顿时想起那日上界,他专程跑来警告她的话,稍稍又后退了一步,拉开些安全距离。衍歧的脸却越发黑了。
  “你来这里干吗?”衍歧语气中习惯性地带着些防备的意味。
  天音无所谓地笑笑:“后天就是天祭,只是来请星君算算,灵乐是否安然而已。”
  衍歧冷哼一声道:“你对灵乐那小子倒是上心。”
  天音听出他话中嘲笑的语气,她有些莫名,却也还是中规中矩地回道:“他毕竟也是我师弟,自是上心些。”
  语落,衍歧眉宇间的怒气却又更重了几分,盯着她的眼睛似是要烧出一个洞来。她对自己视若无睹,倒是对一个突然冒出的师弟这么关心,虽然那个人是自己的弟弟,他却仍忍不住怒火高涨。一天的好心情,被破坏得一干二净,虽然这气他自己也觉得生得有些莫名。
  “不知太子与仙子到此,又是为何?”感觉到他的不满,天音适时地转移话题。
  “自然也是为了天祭!”回答的却是凤鸣,她看向天音,犹豫了一下才道,“只有无忧天音才能引天祭降临,此次是由我凤族主办,所以才来此请司命星君卜一下吉凶。”
  天音这才想起,天祭的确是要靠无忧天音来开启,只有无忧曲,或是无忧舞才能引下九重天雷。但第一道天雷却是直接打在接引者身上,以往天祭都是师父以无忧曲引下天雷的。如今……天音看了看凤鸣,这才发现她手中拿的竟是和她一般的舞扇仙器。她是想以舞引下天雷吗?
  她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,本想客套几句祝福类的话,却怎么都觉得有些假。以往对凤鸣那些莫名的情绪已经寻不到踪迹,但毕竟有着层过往在那里,难免有些尴尬,特别是炎凰的事情后。
  凤鸣自然也是,笑容隐隐有些不自然,干干地问道:“不知上次你的伤,可是好些了。”
  “谢仙子关心,已经好得差不多了。”天音也只得客气地回。
  倒是一旁的衍歧忍不住怒火,瞪了她一眼道:“何必跟她啰唆,我们走!”跨步走向天河边的司命府,每一步都似带着莫大的怒气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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