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见榴花长忆卿(7 / 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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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苏子衿摇摇头,不明白明明晨起微凉,为何姜长玉汗湿秀发。他用衣襟帮她擦了擦问:“为何?”
  姜长玉声音有些低,她说:“我读过那么多话本子,最让我感动的便是哀帝同董贤的感情,那么不容于世,却相互爱慕。”
  苏子衿低头瞧着姜长玉有些苍白的侧脸,抬起头看向窗外慢慢地说:“长玉,对不住。”
  姜长玉嘴角慢慢渗出血丝,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,她说:“子衿……你说……这世上……有什么……比两情相悦……更……更好的感情吗?”
  苏子衿仿佛终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,他慌忙搂过姜长玉,瞧见嘴边溢出的大量血液时,有些失控地大喊:“来人,请太医。”
  姜长玉看着他笑:“你……终于……为我……着急了一回。”
  苏子衿抱着姜长玉往外面跑,搂着姜长玉的双手微微颤抖,甚至来不及回应姜长玉的话,只是一味地说着:“长玉,你别死,求你别死。”
  姜长玉嘴角的血溢出的越发的多,想要说什么,却已经说不出来了。她只好缓缓握住苏子衿的手,尽可能地忍着疼痛看着他,仿佛想要看尽这一生一世,然后将他牢记。
  苏子衿握着姜长玉的手,想起初遇,想起成亲,想起相处的那三年。冰凉的液体落下来砸在姜长玉的手上,她失去焦距的双眼重新回神,静静地看着苏子衿的那双眼睛。许久许久之后,闭上了双眼。
  晨光熹微,苏子衿握着姜长玉冷硬的手,停下了脚步。他将姜长玉搂紧了说:“咱们从来都是两情相悦,只是对不住,需要你帮我承受这许多。”
  七
  我将姜长玉手中已经凉了的茶水换了一杯,然后道:“想必那公主是不愿杀你的,只是吓吓你。”
  姜长玉摇了摇头说:“公主到底起了什么心思我不晓得,昏迷之后我便不晓得发生了什么,连苏子衿最后的一句话,我都没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。”
  我看了她一眼说:“你还活着,便可以去问他。”
  姜长玉苦笑:“为振奋军心,军中将军下了军令状,若是不幸被降,则以自尽保住名节。我想见苏子衿,所以带了慢性毒药,半个月后毒发身亡,如今还有七日。”
  我一惊,姜长玉笑道:“公主还是存了私心的,她应当知道我时日不多,为了不让苏子衿找到我,居然送我来了这里。”
  我仔细思索了一阵,然后问:“你想写信给家人说什么?”
  姜长玉思索了很久才说:“我想见见孩子。”
  我一怔,随后点头答应。
  在信送出去之后的第五日秀才带着孩子赶到了长安,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死了夫人的人为何千里迢迢赶到长安,大家都在关心北边战事,将军死了一个还有另一个,与他们似乎毫无关系。
  而真正想要关心他们的人,却被北疆的事缠住了身,推脱不开。
  秀才长得十分俊秀,孩子也异常的乖,不哭不闹只安静地陪着姜长玉。
  姜长玉死的那日,秀才没有掉眼泪,孩子也没有,他只是跪下磕了个头说:“娘亲,一路走好,孩儿来日长大,必血洒疆场,卫我大宣。”
  那样小的人,却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,懂事得让人心疼。
  大宣主将姜长玉死在北疆的消息传遍了大宣各地,姜老爷半白的头发一夜全白,姜府上下,悲伤溢溢。
  北疆却是大喜,公主同将军大婚,举国上下一片欢腾。
  只是好景不长,原本身体康健的北疆王却突然生了病,三月后药石罔效,驾鹤西去。北疆皇子为争王位互相残杀,最终只留下了一个不足五岁的小皇子。
  苏子衿本是将军,成为驸马后官至宰相,小皇子登位,便由他辅政。
  新皇登基第一年,丞相摒除异党,惩杀权臣。第二年初,不战而降大宣。北疆民众此时才知,这位大宣人从来都是为大宣做事。
  北疆公主在知道真相后,大受打击,从此吃斋礼佛,遁入空门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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