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(2 / 1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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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老大哥教出来的就是老大哥啊?”
  郝平川和郑朝阳也相互看看。郝平川一副夸张的表情,意思是:不得了啊,小瞧不得。小布尔乔亚的大论调也能震天动地。
  白玲不理会下面的骚动,继续说:“革命的激情会烧坏我们的大脑,叫人做出主观的预设性判断,也就不可避免地会出现判断失误。比如,我们如果先入为主地认为某人是反革命,在调查取证当中就会不自觉地往反革命的方向引导证据。而这种引导,也许恰恰和事实相反。比如说,就在刚才,有两个同志闻到我身上有香水的味道,就主观地断定我是个小布尔乔亚。”
  郑朝阳和郝平川顿时感到十分尴尬。
  白玲拿出一个小荷包:“事实上呢,我用的不是什么香水。我是军人,军人有纪律;但我又是个女孩,所以我自己做了这个。这是用艾草、丁香和槐花提炼制作的一种草药,有提神醒脑的功效,本草纲目上有配方。不过闻着确实像是香水。”
  郝平川低头问郑朝阳:“什么木?”
  “《本草纲目》,一本医书。”
  郝平川嘀咕道:“听这姑娘说话跟听天书一样。”
  白玲继续侃侃而谈:“那么,在这种预设下,如果他又捡到一方很精致的丝绸手帕,可能第一反应,就认为手帕是属于我的,因为我是小布尔乔亚嘛,我就应该用精致的丝绸手帕。但事实正好相反!因为我对丝绸过敏。”
  讲台下面响起一阵笑声。
  郑朝阳和郝平川听得目瞪口呆,却也无从驳斥。
  下课后,郑朝阳、郝平川围坐在操场上吃午饭,饭菜十分简单:咸菜、白菜汤、窝头。
  郑朝阳边吃边问:“老郝,走的时候我叫你派人到城里打听我哥的事,怎么样了?”
  郝平川摇摇头说没消息。
  郑朝阳听了情绪有些低落:走的时候都没来得及见上他一面,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受连累。
  郝平川安慰道:“你不是说你哥哥也算是个大人物吗,留学德国的医学博士,还是啥民主党派的总干事,应该没事。”
  郑朝阳掐着额头,沉声道:“就是怕连累他,这么多年才不和他往来。可真出了事……”
  这时,代数理端着饭盆过来了:“老郑,算上你们几个从北平来的,咱们这儿正好是一百〇八人。好啊,梁山一百单八将啊。”
  郝平川说道:“我看了下,咱们这儿有西北局的,还有华东局、华北局和晋绥分局的,都是县团级干部。”
  代数理热情上来了,忍不住高声吟诵:“心在山东身在吴,飘蓬江海漫嗟吁。他时若遂凌云志,敢笑黄巢不丈夫。”
  白玲端着饭盆也往这边来了。跟别的学员随便蹲着或坐在地上不一样,她自己带了一个马扎,膝盖上还铺着一块白布,显得十分另类。她一边吃饭一边看一本小册子。
  代数理介绍说:“这姑娘可不简单,莫斯科中山大学毕业。学的情报,后来到咱晋绥边区当情报组组长。”
  郑朝阳随口称赞道:“情报组组长啊,了不起,那就是一丈青了。”
  代数理笑着附和:“对对对,一丈青。”
  三人正说笑,白玲往这边看过来。
  代数理提醒道:“哎哎,老郑,看你呢。”
  郑朝阳打岔说:“不会吧,看你呢。要不就是看老郝。”
  郝平川自顾低着头吃饭:“去去去。”
  白玲端着饭盆走了过来。
  “郑朝阳。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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