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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她有一年多没回家了,有四年没在家过过年,有时只要不煽情,她其实感觉不到过年的滋味,也没有很强烈回家的欲望。
  而老人对于“家”和“年”都有很强的寄托,对一些节日有敬畏感,非遵守不可,就算家里没人,年也还是得过的,对他们来说,这个日子有特殊意义,不是普通的24小时。
  所以有时他们会专门过来在剧组这跟孔舟过年,算起来,其实只有今年没有来。当时他们电话里说,今年不想折腾了,她不在家正好,又安静又不用奔波,要过个跟以往不一样的年。
  其实是因为爷爷当时身体就不行了,在医院里过的年,一直拖着没告诉她。
  老人一边忍耐,想着就算年不能过,也还得回家吧,谁知熬着熬着,人就没了。
  孔舟鼻头一酸,眼泪又流了下来,他们在高速公路上,刚通过一个收费站,到了家乡的地界。
  许江从不在驾驶过程中讲话,听见哽咽的声音,忍不住向她看了一眼:“快到了。”
  孔舟吸了下鼻子:“没事,只是想到,其实上半年有段时间休息了,但没想着回家,上次见他还好好的,他说,将来我要是有孩子一点也不能像我,因为我是属驴的,”她笑起来,扭头望向窗外,声音像被砂纸刮了一下,坑洼地:“我当时应该回家的。”
  她自顾自地说,也不在意旁边人听不听得懂,她也许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心情,许江没说话,继续开车。
  她家在一个小县城,所以说下了飞机还得转车。家住在城西的老小区里,隔壁靠着一所中学,城市翻新,周围都已经开始拆了,还没轮到这。
  老房子楼层盖的不高,楼道也宅,一楼一米以下的墙皮年久失修已经秃了,剩下的点残军也被小区里调皮的小孩抠掉了——现在那墙上露出来的水泥看不见,被一排花圈围着。
  花圈一直摆到楼梯口,上面挂着红布条,写着孔舟爷爷的名字和一些诸如“驾鹤仙去”之类的词句。
  许江把车停到楼底,打开了车门,孔舟意外地很平和,目光在花圈上扫了一眼,淡淡移开。
  老人早上刚刚过世,遗体还在屋里,家里来了一些亲戚,三两坐在一起回忆往事,时不时拿出纸巾哽咽,屋里被一片悲泣的声音缠绕,一踏进去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  他们一进门,孔舟的妈妈就站起身来,担忧地看着孔舟,孔舟没有哭,她忧虑的表情缓和了一些。
  孔舟没有多做反应,直奔卧室,亲戚往旁边挪了挪让她过去。
  她把房门关上了。
  妈妈应霞盯着房门,半晌,里面没传来哭声,长出了口气。
  随后,她才发现女儿不是一个人回来的,门口还站着个男人。
  应霞看向他,许江向她一低头,率先解释道:“阿姨您好,我是孔舟的经纪人,我叫许江。”
  应霞怔了一下:“快进来吧,别在外面站着了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许江迈进门里,想要随手把门带上,被应霞叫住:“不用关了,等会还有人来。”
  许江松开手,给门留了道缝。
  “你……”应霞疑惑地打量着他。
  许江知道她要问什么:“飞机有点麻烦,所以我送她过来。”
  应霞点了点头,给他倒了被水:“你自己坐一会吧,我这边有点忙,招待不周。”
  “您忙。”
  许江没坐下,来的亲戚年纪都比较大,坐的地方有限,他一个年轻人总不能跟长辈们抢坐,于是找了个墙角站着,打算等孔舟出来打个招呼回去。
  这一等,就到了晚上。夜幕落下,孔舟才从屋里出来,期间陆续有人过来,她把房门打开了,但一直没出来。
  出来时眼睛还是红的,屋里的亲戚都走的差不多了,她精神好了很多,按了按哭得有些发肿的脸,和最后两个亲戚告了别,才发现墙角还占着这么号人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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