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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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周尤醒来时, 发现自己在医院, 已是白日, 窗外阳光明晃晃的, 照得病房内的满目白色更为刺目。
  床边吊瓶高悬, 点滴过半, 在输液管中静默下流。
  她的指尖刚好被漏下的阳光笼罩, 像剔透玉石,稍稍一动,阳光暖意与放置许久未曾挪移的肿胀感就愈发明晰。
  五感知觉渐渐回笼, 她眼睫扑簌着,想要从床上坐起,身体却没有一丝气力。
  周尤怕疼, 也怕扎针, 平日吊点滴的时候,输液的那只手总是一动也不敢动。
  可这会儿她没力气说话, 只能将扎着针头的手一寸寸往外挪, 指头一根两根慢慢往前伸, 去碰江彻。
  江彻靠在床边, 睡得很浅, 周尤的指腹在他手背上摩挲了两下,他就很快有了动静。
  “醒了?”
  周尤“嗯”了下, 却发现自己没发出声,于是只好缓慢地眨了下眼睛。
  这两天江彻在外出差, 又压缩行程提前回来, 连轴四十八个小时都没有正经睡上一觉。
  昨晚从停车场及时救下周尤,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周尤异常的身体状况,联系赵洋火速送往医院,诊断洗胃吊点滴一趟下来,差不多快要天亮他才沿着床边休息一会儿。
  周尤仔细盯着他,只见他下巴处都冒出了短短的青色胡渣,头发乱糟糟的,白衬衫也很皱,与平日出门要照十分钟全身镜的臭美精致截然不同。
  她小心翼翼地抬手,摸了摸他的胡渣。
  又短又硬,很是扎手。
  她抿唇,乖乖将手放下。
  “是不是饿了?你昨晚洗了胃,暂时还不能吃东西,赵洋说起码也要等到明天才可以开始吃流质食物,忍忍。”
  江彻揉了揉她脑袋,声音难得温和。
  周尤乖乖地点了下头。
  江彻起身,接了杯水。
  水也是暂时不能喝的,他只拿棉签沾水,轻轻涂在周尤唇上。
  而周尤却无暇顾及,目光只盯着江彻刚刚起身时露出的下半截衬衫——
  上面有血。
  喉咙干燥得紧,她艰难吞咽着,好不容易才断续说出一句话,声音还很沙哑,“血,你的……衬衫。”
  江彻恍若未闻,将水杯放到床头,又扔开棉签,才沉声说:“昨晚我及时赶到,揍了那个人渣一顿,放心,血不是你的,也不是我的。”
  周尤眸光闪动。
  及时赶到的意思是……
  醒来后,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,脑海中最后的记忆,是贺启鸣恶心又下流的触碰,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医院,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侮辱,心像在黑洞中不停下坠,飘忽又惶恐,只有江彻的存在,让她稍感安慰。
  江彻不想多说昨晚的事,亲了亲她的额头,“我去叫医生过来。”
  可他刚刚起身,周尤就勾住了他的小指。
  她没有力气,根本拉不住人,只是很轻地勾着,一抬眼,眼泪就忍不住沿着眼角往外冒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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