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欺父盗母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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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夏四月,酷暑依旧。病已几次前往长信宫探望,太皇太后病情很快好转。病已暗暗欣喜,嘱咐道:“太皇太后放心,咱们是一家人,您的事就是朕的事,朕早晚帮你解决。请稍等几年,待朕处理了内忧外患,必让太皇太后如愿!”上官燕粲然一笑,亲自相送。
  望着坐着辇车的病已,上官燕凝眸目送,一直到路的尽头。侍女雪儿来报:“太皇太后,您的画奴婢先收起来了。”上官燕小心翼翼将画卷抱在怀里,露出一丝浅笑。
  病已回到披香殿探望了王婕妤和公主,感慨道:“奭儿已经被立为太子,往后你们都能跟着享福。这些年辛苦领大两个孩子,你受累了。上天没有赐给你孩子,却又送给你两个孩子,也算是弥补了我的亏欠。”
  王思瑶挽着病已胳膊,淡然一笑道:“臣妾不在乎,夫君能把两个孩子托付给我,臣妾已经知足。与其想方设法去争夺什么,不如知足常乐,过好当下。夫君看施儿,她在咿呀学语呢!”
  抱起公主,病已只觉她越长越像许平君,突然笑道:“这孩子五岁了吧,希望她以后能长成一个大美人,过上幸福、安稳的日子。”
  离开披香殿,来到鸳鸯殿。琴棋不知道病已前来,正独自沐浴。侍女香儿守在殿外,小声道:“陛下,酷暑难耐,娘娘正在沐浴。”病已笑道:“朕也热了一路,帮朕宽衣。”香儿忙上前宽衣,正要脱去里衣时,病已摆手道:“这个不用了,你们都出去吧!守在殿外,任何人不得入内。”鸳鸯桶里鸳鸯游,游龙戏凤情谊浓。
  躺在鸳鸯殿,病已斜依琴棋怀里,指着殿中寒冰道:“这窖冰够不够?我回头命人给妹妹再送些。”琴棋浅浅一笑道:“哥哥能常来就行了。早上不是让人传话中午不过来了吗?”病已伸个懒腰道:“是呀,本来说晚上来的,皇后临时派人请我晚上过去。她是皇后,我也不能拂了她面子。”
  琴棋笑而不语,玉手轻轻拨弄病已长发,突然惊呼道:“哥哥,你头发这么长了?都快赶上我的了,啧啧!”病已抬头笑道:“要不咱们比比?”琴棋拔下蝴蝶金钗,真捻了两缕头发比较,竟然一般长。病已大笑道:“古人常说比案齐眉,咱们这是举头齐发,哈哈哈……”
  晚上来到长秋宫,成君笑问:“陛下,上次太皇太后跟你说了什么?”病已摇头道:“没说什么。”成君满脸疑惑道:“什么事需要避开臣妾?我不信太皇太后什么都没说。”病已大笑道:“皇后多心了,太皇太后就是思念家人了。你说你的大姐到底去了什么地方?为什么连你爹的葬礼都没有参加?是不是她还在恨你爹?”
  成君叹气道:“当初上官家谋反,我爹也是没有办法。谋反之罪,难道不该抄家灭族吗?我爹留下大姐和她的遗腹子,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。大姐想不通,这些年从来没有回过家,甚至故意躲开我们,连我爹的葬礼都不参加,她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!”
  病已不置可否,接着问:“那你爹执掌多年,为什么不赦免她的孩子?”成君摇头道:“我也不知道,或许我爹觉得不合适吧!”病已大笑道:“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,朕命人查了一下,你爹在元凤元年曾下过一道命令,一旦发现你大姐的遗腹子,立刻圈禁。这道命令一直维持了十四年,直到今日也没有解禁。大将军既然已经走了,朕也不好更改他的遗命。你大姐必然也猜到了这一点,所以至今不敢露面。”
  成君目瞪口呆,轻叹道:“也不知道大姐是生是死……”病已趁机问:“要不要朕赦免她?”成君苦笑道:“算了吧,万一她生了个男孩,将来找霍家寻仇,那不是让大姐为难吗?母亲虽然不怎么喜欢大姐,可大姐与大哥是亲姐弟,大哥也会为难的。唉……”
  病已面色凝重,一言不发。两人静坐床榻,各有心事。成君突然依偎病已怀中道:“陛下,臣妾想回趟娘家,您陪我一起回去吧?”病已一愣,只好应允。
  翌日大张旗鼓幸驾霍府,更令霍家隆宠倍增。病已赏赐黄金百斤,其余西域古玩无数,更与霍家众子弟一起用膳,亲如手足。
  稳住了霍家,病已命群臣举荐丞相人选。自从前丞相韦贤致仕还乡,丞相之位已经空缺三月。宗正刘德、太仆杜延年等人齐齐推举御史大夫魏相,满朝文武多附议,于是擢拔魏相为丞相。但御史大夫又空缺,又命群臣举荐,封太子太傅丙吉兼任御史大夫。
  丙吉初到任半个月,广陵国东窗事发。刘胥三子刘宝与刘胥侍妾左修通奸被发现,刘胥震怒。立刻抓来刘宝和左修,厉声道:“无耻孬种!寡人白养了你这个逆子,给你娶了五个侍妾,你竟然还敢勾搭寡人的侍妾,你真是畜生不如!”刘胥手持马鞭,上前一顿狂抽,边抽边骂“孬种”。
  刘宝忙跪地求饶,刘胥咬牙怒骂,陡然扔了鞭子。刘宝长舒一口气,瘫坐地上,没想到刘胥回身抽剑,竟举剑砍向自己,刘宝顿时吓尿。刘宝急忙指着左修道:“父亲饶命,都是她勾引的我!她说父亲无能,就来勾搭儿臣,儿臣原本不肯,她威胁……威胁儿臣说,如果儿臣不从,她就状告儿臣调戏她。父亲饶命,饶命啊!”
  左修气得面脸通红,破口大骂道:“刘宝你真是孬种,分明是你奸婬我,还抓住我弟弟作要挟。大王饶命,臣妾原本宁死不从,是他威胁臣妾,臣妾是无辜的!”
  刘胥大怒,扔了手中宝剑,捡起鞭子咬牙道:“一剑杀了你太便宜你了,你勾引公子,败坏我家风,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!”刘胥扬鞭狠抽,左修浑身被绑缚,无法躲避,被活活打死。随后幽禁刘宝,命其忏悔。
  内史呈报,丙吉无奈上奏道:“启禀陛下,广陵王三子列侯刘宝与父亲小妾通奸,如今小妾已经被广陵王处死,刘宝被广陵王幽禁。”一语既出,群臣哗然。病已大怒道:“乱纲常,毁人伦,幽禁就完事了吗?当初广川王违法乱纪,朕命大鸿胪牵头,领丞相长史、御史丞、廷尉正一起查案;如今广陵王之子违法乱轮,同样派大鸿胪牵头,领丞相长史、御史丞、廷尉正一起严查,不得有误!”
  大鸿胪董梁亲自赶赴广陵国,带着病已旨意前往。刘胥跪接旨意,董梁铿锵有力道:“广陵王之子宝,泯灭人性,毁坏纲伦,公然与父亲小妾私通,简直骇人听闻,天理难容!此等恶事上追三代,岂有闻之?自古王子犯法与民同罪,今列侯宝欺父盗母,与禽兽无异,与畜生同类,当施加极刑,以教化世人。先将列侯宝罢黜爵位,交廷尉看押!若查明属实,当斩首弃市,诸隐瞒事实不报者,与宝同罪!”
  刘胥大骇,惊出一身冷汗,慌忙交出刘宝,如实招来。董梁细细审问,回奏道:“启禀陛下,广陵王已经如实上奏,微臣又严加审讯,现已查明刘宝七宗罪状。其一,欺父盗母,与父亲小妾有染。其二,婬乱无度,命侍女裸身侍奉,有伤风化。其三,强抢民女,多次侮辱他人妻妾,仗势欺人。其四,贪婪无度,年年圈地,霸占民宅。其五……”
  病已拍案怒道:“此等丧心病狂之徒,朕若宽纵,天地难容!立刻依律斩首弃市,布告天下!广陵王刘胥知情不报,有隐瞒之嫌疑,立刻剥夺刘胥射阳县封地,赐还百姓。”
  事后,丞相魏相、御史大夫丙吉、宗正刘德、太仆杜延年齐聚一处,议论纷纷。魏相叹气道:“陛下真是盛世明君啊!上次把贪官钱分发百姓,这次又把诸侯田分给百姓。自古朝廷养贪官,都是假借贪官之手剥夺百姓财物,然后借反腐的名义收归国库。唯独陛下与历代朝廷不同,竟然将贪官污吏之钱分发百姓,真是古今罕见啊!”
  刘德淡然一笑道:“陛下确实是古今少有的明君!历代贪官污吏之所以杀不绝,就在于朝廷要养他们为自己鱼肉百姓。贪官使劲贪,养肥交国库,朝廷既赚了钱,又赚了名。陛下与历代君王不同,就在于他才是真心为民,大公而无私啊!”延年感慨道:“躬逢盛事,与有荣焉!”丙吉笑而不语。
  刘胥听闻儿子被处死,大怒,立刻放出女巫李女须,厉声道:“今日本王宽恕你的罪过,你帮本王咒死陛下!”李女须大喜,忙施展法术,焚香起舞。
  酷暑未过,病已突然病倒。群医束手无策,个个惊慌。皇后成君亲自照料,不准旁人侍候。琴棋与思瑶结伴探望,也被拦在殿外。思瑶暗暗叹息,就要回去,琴棋突然一把抓住思瑶玉手低语:“姐姐,陛下生死难料,咱们不能就这么走了!”思瑶低声询问,琴棋没有搭话,反倒抬手怒斥婢女涂春燕:“我们都是陛下的婕妤,你一个个小小的婢女也敢拦道?再不滚开,本宫就不客气了!”
  涂春燕嘿嘿一笑道:“奴婢是奉了皇后殿下的懿旨,两位娘娘如果执意闯宫,奴婢也只好依照宫规处置。望两位娘娘三思,不要逼奴婢动手。”思瑶一惊,忙拉着琴棋往回走,小声劝慰。琴棋回头望去,突然挣脱思瑶玉手,疾步往宣室殿闯去。
  思瑶回头疾呼,涂春燕拔下银簪,拦住琴棋去路,阴声阴气道:“娘娘再前进半步,休怪奴婢不客气!”琴棋一把攥住涂春燕手腕,反手就是一巴掌。涂春燕又惊又怒,边抬起手臂,边厉吼道:“反了你!”琴棋顺势拔下蝴蝶金钗,使劲扎入涂春燕臂膀,痛得她如杀猪般惨叫。思瑶大骇,慌忙过来劝阻。琴棋冷哼一声道:“再不让路,本宫让你好看!”
  “住手!”皇后成君疾步出殿,望着涂春燕摊在地上,她心下暗惊,慌忙过去扶起她。见她胳膊上插了一支金钗,鲜血早已浸湿了上衣,成君怒道:“是谁干得好事?”琴棋毫无畏惧道:“是我!这个奴婢胆大妄为,公然恐吓嫔妃,要是陛下在,早扒了她的皮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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